王铁男的登山行李包就在乌鲁木齐家客厅地上放着,今年七月拜访他时激情赛事,他刚登完雀儿山回来,第二天去阿尔金山。行李都在大包里,也不用收拾,明天提着就又出发了。
登完阿尔金山,新疆新一轮疫情发生,回不了乌鲁木齐,他干脆开始西部流浪登山,从青海玉珠峰到四川四姑娘山,然后去云南,前几日才回到乌鲁木齐,又准备进发新疆和田,去穿越英雄古道。
作为1998年中国首登博格达峰的队员之一,1999年他登顶慕士塔格峰,1991年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,后开辟夏特、狼塔、克里雅古道、桑株古道、克里阳古道等徒步探险线路,2018年登顶珠穆朗玛峰……人们称他是“新疆户外探险第一人”,二十多年的登山徒步,真正成了他的生活日常,和别人喝茶看书打麻将一样。“习惯了,就是一种生活方式,我就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攀登。”
他讲起自己的户外探险生涯,轻描淡写、平静克制,像极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:“冰山在海里移动很是庄严宏伟,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上,在水下,潜藏着巨大的山体。”他是这种风格,不愿意那么“讲述”自己,只讲了八分之一,可听故事的人能懂,他把八分之七的感情和力道,都藏在了一次次的攀登跋涉中。
正如他的妻子成湛湘在《天上之山》一书后记中写过的:“登山是种生活,但这种生活并不属于常人,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十年,我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内涵。一个没有毅力的人是享受不了这种生活带来的体验……这种生活几乎成了他生命的全部,以至于我的学生都以为他们的铁叔是个专业登山运动员,其实他只是个业余登山爱好者。”
(每一次登山和徒步的路上)
从博格达到珠穆朗玛峰
2017年王铁男退休,他第一次登珠穆朗玛峰,到海拔8500米,天气不好,他们的那支队伍没登上去。那年儿子去尼泊尔接他,晚上庆功宴,其它登顶的队伍把他请上去,儿子还不好意思,他倒特别坦然:“我登山二十年,登不上去就登不上去,大家都安安全全回来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第二年,又登了一次珠峰,顺利登顶。当时他上去,登顶的已经有七八个人了,有人边哭边录视频,他一点也没激动,转悠了一会儿,他的夏尔巴(从事登山服务的尼泊尔夏尔巴人)指着前方说:那是中国西藏,他一看,跪下来磕了个头,特别平静。
登了一辈子山,从来都是他带着别人登,或是自己攀登,这是第一次,人家帮他安排好,“还不太习惯”。在他看来,登珠峰,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,就是觉得登山这些年,想看看这个世界最高的地方是什么样。返程的飞机上,大家说:“我们都完成了生命中一次重要的旅行,”回来后该吃吃、该喝喝。
“2017年登珠峰,马上到顶了,夏尔巴说看看你的队伍吧,不能再上了,我一回头,大家在风中,脸也冻坏了,我说那就撤吧,这要按照原来,登博格达那会儿,都要到顶了,哪还能撤呢?”王铁男回顾自己的登山路,坦言他今天的理念和心态,和1998年攀登博格达峰时不一样。
风雨中的担当。在广东华创保安服务有限公司,保安员们的工作不只是在晴朗的天气下站岗巡逻。无论是烈日炎炎,还是狂风暴雨,他们都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。雨天里,他们穿着雨衣,依然认真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员和车辆,确保没有安全隐患;晴天里,他们顶着烈日,汗水浸湿了衣衫,却从不言苦。他们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坚定,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:安全,是他们不变的承诺。
当孙卓慢慢推开房间的大门,孙海洋和他妻子赶紧小跑着去迎接儿子。孙海洋一下子搂住儿子,毫不顾忌地放声大哭起来,那藏在心中 14 年的自责与痛苦,在这一刻终于得以释放。
“那个时候,多多少少还是想要争第一。那一年可能经历得也多,包括我前一年得病,准备了一年又开始恢复锻炼,快到顶峰时,他们在下面用望远镜看到我们了,用对讲机说:看到你们了,你们马上就到顶了。刚说完,我的眼泪马上掉下来了,那是唯一的一次流泪,之后再也没有流过泪。”
他不想以登上巅峰的勇敢者自居,而是用所能达到的高度和所能付岀的狂热,来选择一种自己热爱的生活方式。他说一个真正的攀登者,可贵的是在攀登过程中永不放弃的精神,登顶了,反而内心平静旷达。“这是云端和山巅给我最好的恩赐,我自当领受,并一如既往地执著、坚定。”
(王铁男攀登博格达峰的影像留念)
带着高山病登山的日子
熟悉王铁男的人都知道,他这些年的登山路,也是持续和身体对抗共生的过程。1997年他去侦查博格达线路,由于感冒引发了致命的病:高山肺水肿。这个病特别厉害,发病很快,所有医生都说,高山病有记忆,得过这个病的人,再不能上同样的海拔,会复发。所以这个病成为他这辈子登山特别小心的一件事,每次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山峰有多危险,而是到了不同的海拔,千万不要犯病。
为了有更好的体力登山,他十几年来一直坚持锻炼,之后登慕士塔格峰,登珠穆朗玛峰,会加倍训练,让自己的身体有适应更高海拔的能力。退休以后,他参加各种跑团,马拉松、越野跑,只要有跑步活动,他就去跑。还去云南、迪拜参加过马拉松。第一次朋友给他打电话邀请他登珠峰时,他正在越野跑,跑完回去准备,之后就出发尼泊尔了。
“心里有一个目标,你可能就会为这个目标一直做准备,如果没有目标,就想,今天算了,不跑了。”第二次登珠峰时,他系统准备训练了一年,只要一想起珠峰,不管刮风下雨,每天都要会出去跑步。临出发前,他和儿子去了帕米尔高原,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县城待了二十多天,每天在县城跑,在山里跑,之后又登了一次慕士塔格峰,到海拔6000多米,快速上去快速下来,觉得体力没问题,又增添了自信。
这些年,他十次攀登博格达峰,之前用一个月,后来用一个礼拜。第二次登珠峰,比较顺利,到了海拔7000多米开始吸氧气了,感觉不到累,很轻松,跟长时间锻炼有关系。一步一步的训练过程中,越来越有自信。
“登了一辈子山,你对山峰就有认识了,对自己也有认识了,身体上的、心理上的,都有。”
(攀登慕士塔格峰)
荒野徒步的浪漫
王铁男出版过两本徒步探险笔记:《天上之山》、《昆仑秘道》,这些年他的登山、徒步生活,也大都围绕天山和昆仑山。
新疆的特种旅游,徒步探险的多,自驾的也多,但登山的人不多,因为好多新疆的山,季节性强,接近性也不好,比如慕士塔格峰,一年登两个月,而博格拉峰,虽然不高,但是风险大,所以登的人就更少了,每年十多个人。
1992年,他和日本探险队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和楼兰,从那以后对徒步探险感兴趣了。新疆的大部分徒步路线,都是他第一个走出来的,现在天山的一些古道,走的人多起来,成了网红古道,可当年他走完几年后,才有人走,还有昆仑山的一些古道,他开拓完到现在,也几乎没人走。就算知道了,也不敢去走啊。
开拓古道线路,更像是他和路的一种浪漫秘密和约定:默默走完,世人不知。
徒步好多因素都是未知的,比如昆仑山的古道,连接新疆、西藏和印度的古代交通,线路特别长,且均为高海拔无人区。克里雅古道、桑株古道、克里阳古道,这三条昆仑山的古道,在历史上都曾是新疆通往西藏或印度的重要交通路线,20世纪初,国内外探险家进进出出,留下不少记录,后期现代交通发达后都废弃了,但是保持了特别好的原始风貌。
2005年,王铁男把目标锁定在人迹罕至的昆仑密道,按他的话:“准备一次古道探险,前期侦查、制定线路、风险预案,常常比登山要难,一次来回要花一个多月。”让他印象最深的是克里雅古道,是目前新疆徒步路线中最艰险漫长的路线,也叫英雄古道。1950年为解放西藏,从新疆派了一支进藏先遣连,八月从新疆的普鲁村出发,沿着这条古道进军西藏,45天,跨越平均海拔5000米的昆仑山区,最后走到西藏阿里的改则地区。期间牺牲六十多人,都不是因为战斗减员,而是因为途中恶劣的气候。
王铁男走这条古道时,看了很多国内外探险家的记录和学者的研究,把每个地点都记在脑子里,多次进入克里雅古道侦查,在2008年,带领11名队员进入克里雅山口古道,经过十天,翻过脱破拉尕特达坂、阿塔木达坂和克里雅山口,最终完成探险计划到达西藏羌塘地区,这是自1951年西藏先遣连之后唯一一支成功穿越克里雅山口的探险队。
“在天山里,有草的地方,就有人,现在不管你穿越天山的哪个古道,夏天都有人在里面放牧。但是昆仑山不一样,高海拔长距离的无人区挑战,上去以后就没有一个人,那种独有的荒芜和博大。”
(穿越天山和昆仑山的古道)
登山,活着才是最重要的
王铁男在2011年带过一支日本老年登山队,都是六七十岁的人,攀登博格达峰,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登山,现在有钱了,还是想登山。他现在常穿的一双鞋子,还是这个老年登山队的队长送给他的。“他们的这种精神很打动我,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雪山梦,山不在高,在于攀登过程中你所付出的、感受到的点点滴滴,我觉得这比较重要。”
一直在路上走,好多人也说:“老王呀,命真大”,他说这么多年,自己越来越小心了。想想以前,第一次登博格达峰,也不是那么懂攀登,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打绳子,一种年轻的”无知无畏”,现在,想都不敢想。
九九年登慕士塔格,掉在冰缝里,在里面待了一晚上。徒步过河,最容易出事,他书中写过的魂断夏特古道,2001年带了十四个人开线,当时他门登完博格拉峰以后直接去古道,想着这么高的山都登了,古道算啥呢?轻敌了。到了某处,有个老人说你们不能走,从来没有人在这个季节走这条古道,因为水特别大,当时他们想:大能大到哪去。后来发现根本过不去,他的一位大哥,也永远留在了古道里。
这次经历对王铁男的打击比较大,越登山、越探险,对风险的认知和判断越多,人越小心。“我们早期一起登山的人基本没剩下来了,就剩下我的队友宋玉江,在雀儿山攀登。经验是从一次一次的教训中来的,你根本不能轻视哪个山峰或者哪一条古道,都要认真攀登。我自己攀登,特别紧张的时候,嘴巴都是苦的,每一步都特别小心,稍微有点危险,就停下来了,好多人觉得没事,我说不行,根本不能通过。”
如今,他是“有知有畏”,却依然一次次走向山峰和古道。“未登峰吸引力还是比较大,因为没人登过嘛,新疆未登峰特别多,特别是在昆仑山里,大多五六千米,好多山峰连名字都没有。”
2017年,老王退休了,他自己说:“感觉人生轻松了,也自由多了”,以前在学校上课,只有寒暑假有时间,所以许多次昆仑山的探险都是在冬天特别冷的时候去的,现在时间多了,生活倒比之前更忙碌了:有那么多想走的路,想去的地方呢,今年可能还要去登山,要忙到十月份吧。
在乌鲁木齐,能看到的山峰就是博格达峰,这成为不少新疆登山人梦开始的地方。王铁男两岁来新疆,1989年还尝试自己做了两顶帐篷,想要接近博格达峰,直到后来登上博格达峰,开始登山和徒步,从儿子娃娃走成了队伍中的老王。
“登山是一种生命的延续,我这一生离不开大山,离不开与山为伍的伙伴,因为这一切早已融入了我的血脉,是我生命的一部分。” 而他的妻子也写下了几乎同样的话:“我将用我的心伴着铁男,在登山这条路上继续行走,直到老了,再也走不动了。”
(来源:旅行志)激情赛事